寂静的魔法研究所 Part 03
“唉!”
我看著那个绕著老大伯飞的火球,好神奇,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!
“大白白,我也要玩!”
“要玩?可以啊,把那个啵板糖给我。”那个白胡子,白头发的老头子穿著臃肿的毛衣,饿狼似的眼睛盯著我手中还没拆的棒棒糖,我简直接受不了。
“你想要?”我对著他笑笑,我一直知道大人们总会觉得笑著的小孩子很可爱,一般都会尽可能满足他的愿望——但是我布林才不是那种小屁孩。“我偏不给。”
我速度地拆开我糖果的包装,嘴巴不够大但是我还是尽力塞更多的部分进我的嘴巴。眼前的大伯伯一脸打击,看著我几乎三百六十度地舔那个棒棒糖,火球消失了。
“你个熊孩子!!!”大伯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,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。
其实这个糖,我早就吃厌了,但是这个老头太逗了,每次带著糖出来,就一定会遇到他,然后就一定被他搭话,也就一定会看到一些我不明白的东西,而这些东西总是很吸引我。今天我决定变一下我的策略。
“大白白,你叫什麼?”
“熊孩子!不给我糖吃!”大伯伯竟然用悲伤的调调吼道。
“我的东西我不给你就不给你!你哭个头啊!一把年纪了还吃什麼糖啊!”我从口袋里掏出第二个棒棒糖。“老头快告诉我你叫什麼名字。”
大伯伯刷地一下双眼都亮了,“我叫里尔!!!”
我把糖背在我身后,“想吃糖?”
“想!”
里尔在我闪著他的星星眼,我笑了一下:“想吃可以,教我那些变来变去的东西。”
里尔呆了一下,“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唷。”
“我说学就可以!废话那麼多,还想不想要了!”我作势要收好我的糖果,果不其然这个老头就扑了过来,一边说好一边抢我手中的糖,我就知道这个嗜糖如命的人一定会中我这一招。
“以后每天都去神殿后面等我,我跟你学。”我虽然比他矮小,但是我学我父亲对他的手下说话的样子,对他下命令。明天我还要学骑术和弓术,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不等我,为了保险,我又加了一句:“你喜欢吃什麼味道的?”
“唉??什麼喜欢什麼味道?”里尔一边舔著糖果一边说。
“当然是糖!明天给你带是什麼味道的糖给你啊!”
“啧啧,我当然是要草莓味儿哒!”这个老头跟个小孩子一样。
“那就明天见。爽约以后就没了。”我头也不回地甩开傻子一样吃糖的里尔走了。
虽然我只有十四岁,但是我是没有童年的人。
我一天要学两个被安排的项目,这当中包括了骑术,弓书,剑术,绘理,乐理,礼仪,文学,科学,械器,战术。
父亲曾经是从一个士兵,奋然杀敌建功立业成就为今日的骑士团长,但是性格怪癖让他的环境中树敌很多。为了避免家人受到仇敌伤害,他让我跟母亲住在一个小村子里,我出生到现在,见他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可以数的完。但即使如此,他还是让我接受高压的教育——他不能容忍我弱弱的样子。
“啪哒!”马鞭子抽在我的身上。我终于在无数次的鞭打中受不住掉到地上去了。
马术教师雷诺在马背上高高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我。“你这算是团长的儿子吗?在马背上的时候,腰要直,腿要夹紧马!我说了多少遍。”
我又不是我父亲。
“我说了多少遍,素描画的时候轻轻地扫,你看你每次下笔都戳在纸上!你有认真画的吗?”绘理教师休士顿用铅笔头戳着我的手臂,“你这算是团长的儿子吗?你不觉得你给你父亲大人蒙羞吗?”
我又不是我父亲。
“哗啦啷啷……!!!”——“我不教了!我不想再告诉你给女士行礼的时候到底是左手在前还是右手在前了。”礼仪教师托尼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开,把我头上的字典拿下来砸在我身上。“你这算是团长的儿子吗?你现在这个蹩脚的样子能出去见人吗!?”
我,又不是我父亲。
现在唯一只有一堂课,是我可以听到一句不同的话:“我们一起吃糖吧?”
“为什么每次都是晚上出来学,你嘛嘛不担心你么?”
里尔舔着糖,今天吃的是雪梨味的。从每天被投喂的糖果,里尔可以看出布林心情好不好。心情越好拿到的糖果越符合里尔的口味——而今天是他不喜欢的雪梨。
“她每天都在祈祷,这个时候估计在她房间里念爱琳女神吧。”我念念碎,还在练习冰刃。里尔在授课的时候就会变了个样子,严格得跟我那些老师一样,但是一教授完,就变回那个小孩子的样子。
“你粑粑呢?”
我听到这个,停下了动作。“我不想提他。”
“诶,为什么?”里尔还在舔糖。
我一下子三条黑线挂在额头边,“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不想提到他。”
里尔眯眯眼,没说话。
“我烦他!”
“哦,十多岁的小孩子都一样。”里尔嘻嘻嘻地笑。
“我跟那些小屁孩不一样!”
“你就个熊孩子,能有什么不一样。”里尔很得意地看着我,大人都这样白痴嘛。
“我才不是熊孩子,那些没有教养没有知识不成熟只会玩泥巴的小屁娃娃算什么。”我怒吼道。
“你不是都没跟他们接触过嘛,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教养没有知识不成熟只会玩泥巴?”里尔还是眯眯眼。
“那又怎样!”我瞪了一下他,“一群乡巴佬,我才不会跟他们玩。”
“诶,我还以为是谁不让你去跟他们玩呢。”
还有谁,我爸啊。
我不出声了。
“下次你不开心也别给我带雪梨味好嘛?”突然里尔打破沉默,他扁扁嘴巴看着眼前的棒棒糖,“我真的好难理解雪梨味的波板糖- -。”
“走了。”我拍拍衣服起身,“明天不来了。”
“哦??”里尔哭丧着脸,“别啊我再也不敢对糖果提意见了!”
“没你的事,我父亲明天回家。”我嘟了一下嘴巴,“反正他通常过一晚就走了,你后天晚上来也一样。”
说完我就走了,不再理会他。
“听说你骑术没学好?”
“休斯顿好像有点意见了。”
“然后托尼已经离开这里了?”
父亲在光下坐着,我站在堂下,耀眼的光让父亲的脸没入黑暗。
“对不起,儿子太笨了。”
父亲沉默了一下。
“我儿,过来一下。”
呵呵,是要打我了么?跟所有的老师一样了么?
我心里苦笑,但是无论在兵团还是在我家都有最高地位的人来说,我能做什么反抗?
“是。”我应到,一步一步走上前。
走到他面前的时候,我低着头,没看他的脸。
一只包裹在骑士盔甲里面的手出现在我的视线下。停了停,然后又缩了回去。
“如果,如果你喜欢里尔,就跟里尔好好学吧。”
我心里怦了一下。
“无论你学什么,只要你能保护你和你的母亲大人,就够了。”
为什么他会知道里尔,为什么这个最强战斗力的男人会说这样的话?
我不习惯在父亲面前提问,我只回答了:
“是。”
父亲每次都是傍晚独自回来,天泛白之前独自离去。
我在的这个小村子,从来不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。
礼仪教师托尼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新的礼仪教师。休士顿的铅笔也不戳我了,应该说是他每次来授课,都不太认真在意了。乐理的老师,剑术的老师和弓术的老师,最近都经常找母亲谈论工资的问题。
“啪哒啦。”马术教师雷诺一鞭子拍在他的坐骑下,快步跟上我来。
“你怎么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!在这样下去你不如不活!”话没说完,一鞭子打在我身上。我哆嗦了一下,稳住,没掉下马,但估计再挨几次,就该失去知觉倒地了。
“如果不是你父亲拜托!你以为我愿意教你这个愚笨的学生嘛!?”雷诺大声叱喝,“你这算是团长的儿子吗?!重新去起点,继续越过障碍!”
我一声不吭地驭着马走向训练场起点,我留意到马场外围的那些小孩子,在栅栏边上玩着跳绳,每次马术课都看着,我连他们的步伐都记得。有个奶黄色头发的女孩每次都是牵绳子,不去跳,感觉那个黄色的头发在跳绳的时候可以飘得很好看。
“啪嗒!”我的背部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痛,“看什么东西了!给我注意点!”雷诺估计发现了我在观察那些小孩子,一下就火了。
我扬了扬头,不让疼痛的眼泪流下来。我感觉到那个奶黄色头发的女孩正在看过来——礼仪教师说过的在女士面前要表现的坚强,我还是懂的。
“噢,团长夫人。”雷诺突然把严厉的语调变回正常说话的语调。我不用去看,就知道是我的母亲来了。
我和雷诺都下了马,雷诺速度走到母亲面前,对她行了一个礼。“团长夫人,此地风大,为什么亲自过来了呢?”
风大不大我只能呵呵,但是母亲走到这个马场来还是第一次。
面纱下的母亲语调弱弱地,常年生病让她已经没什么体力了吧。“雷诺先生,休斯顿先生等教师都已经拿到薪水离开了。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情形,如果……”
“团长夫人!”
雷诺止住了母亲的话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,“你上马,先回起点。”
我应了一句“是”,然后故意磨磨蹭蹭地爬上马,我想知道他们讲什么。
“雷诺先生。”母亲又咳嗽了起来。
“不,团长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……”雷诺低下头,“马术是我专长,即使不能攻击敌人,也可以在敌人来之前速度离开……”
我已经上了马,开始走远,后面的对话我再也听不见了。
此后,我发现我的教师,就只剩下雷诺和,里尔。
“感觉你最近时间多了很多啊。”里尔一边舔着糖一边看着我练习。
“嗯,老师们都走了啊。”时间多了很多,我开始研究三阶的魔法,。
“诶,被你气走的了?”
“一看就是怕拿不到工钱走的。”
里尔啪啦一下从大石头上跳下来,“我不会没有糖吧!!!!”
次奥这个老头,就想着糖!
“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糖那么随意的东西都能打发你!”
“会长不让我吃!”
“会长?”这个是谁,我停下来了。
“分明是我后辈,天天看着我不让我吃糖,说什么糖尿病的。”
“本来就是吃得多容易有病。”我一脸“你有病”的表情。
“嘛。草莓味的糖那么好吃~我当然不放过啦~。”
我略有点无趣地弄个了小傀儡,一堆光绕成的球状,带着柔光闪闪,这个要利用生命力生成,我用自己的生命力做代价做了一个,反正晚餐多吃点,生命力就恢复了。
“你什么时候教我用四阶的魔法?”我问里尔。
里尔摇了摇头,
“四阶段的魔法……你还是不要学吧。”
“为什么!我不给你吃糖了哟!”
里尔脸都扭在了一起,“嘛,四阶段的魔法虽然不难学,你也出奇的很适合学魔法。”
但是,四阶段的魔法,就意味着强大。
越是强大,反噬的机会跟后果就越严重。
最严重的后果,就是,你,会消失。
里尔都在说些什么话!我默默地低下头。
“强大,我需要啊。”
里尔把舔到越来越小的糖直接放进嘴巴里咬碎。格拉格拉的声音简直像是在磨我的骨髓。
“所有的强大都是有代价的。这样也没关系?”
我看了一下里尔。“没关系,你能教我,说明你现在比我更加强大。我要成为比老师你更强大的人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叫里尔老师。里尔没有看我,肩膀耸了耸,糖果咬的格拉格拉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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